第五节、意外相见 (第1/2页)
昨天在菜场被菜贩欺负,这样的遭遇并没有太影响芳草的心情,对她来说,只是损失一个篮子而是,而她不可言说的是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影子尽管一度近在咫尺却眨眼间又消失了,甚至一个清晰的面容都没有留下。从昨天起,她的心里就总像怀揣着一只兔子,兔子一直在蹦跳着,无论怎样压抑都安静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止住自己的心跳。她想给蓝心打个电话,约她出来聊一聊,或者把静雯约出来也好,但她知道,现在是白天,闺蜜蓝心是副局长事情多,静雯忙于写作、还要照顾孩子涟漪,大家都是忙人,谁会来理自己的无来由的情绪。
现在,除了上班,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生病住院的丈夫。丈夫跃进的一日三餐都是芳草在家里做好了再送到医院去,然后在医院陪着丈夫。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芳草想先去十一楼肿瘤科去瞄一眼儿子子英成,看看他实习的情形,然后再回家做晚饭。
电梯口总是人满为患,在等电梯的空闲里,她就在大厅里转悠着,看来来往往的人流,看墙上医生的推荐宣传图片。
与此同时,从易娭毑病房出来的崔颢竟然无缘无故的忐忑起来,人也变得突然坐立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一样,就不知不觉地往电梯间走出。他看到电梯口满满的人潮就又改走了楼梯间。
从11楼一路走下去,其实用不了多久时间。就在他走出楼梯口的一刹那,他停住了脚步了。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因为在与自己相距不到二米的地方,一个中年妇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他抬眼望去,站在眼前的妇女是一个很精致的人,她中等身材,脸色显得憔悴、蜡黄,靠耳的地方已不合适宜地长出了几粒黑斑,原本整洁的牙齿现在却留着一个空洞,一张鹅蛋脸在岁月的打磨下也早失去了鲜活,下脸颊因缺少血肉的充填而显得微微塌陷、清瘦,眼窝深陷。
此刻,她那暗淡无光的眼神后面却在散发一股韧劲,一蓬火一样的热情,与自己猜想中的芳草相差太远了。
虽然昨天自己还偷偷去见过她,但那只是尾随而已,并不是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不能看得真切,既没能看清楚她的面容,更别说与她眼神交汇了。而现在自己已无处躲藏。他嗫嚅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你?”
而他眼前的女人比他更加惊诧。她的心里那真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一股股难以控制的错愕、惊喜、慌乱以致昏眩等等复杂的情绪一齐涌现。她一直认为在自己人生字典里死亡了、消失了的那个人就这样突然活生生的站立在自己面前,自己一直牵挂着、从不肯承认他已死亡,时常幻想着某一天会突然出现的他今天真的突然出现了,她又觉得是这样虚幻,这样的不真实,这样的不可思议。
她的胸口在激烈地起伏着,继而深邃的眼窝里流趟出无限的惊喜;继而又冒出了抑制不住的愤怒;继而又呈现莫名的慌乱,仿佛那一刹那,有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她的胸膛里喷簿而出,又突然化作成一个巨大的冰球在胸膛内冲撞,她被这样突然而至的一股无形的压力波推挤着、碾压着,似乎刹那间就要爆裂,要跳出她薄薄的胸膛,她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一层汗水渗过额上稀疏的刘海不住的往外流淌。
“芳草?”,还是崔颢的一声的呼唤生生地把她从失魂落魄近似痴呆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晴川?”,芳草惊叫道。
“是,我是晴川”,崔颢激动地答应着,他伸开了双手。
芳草没有丝毫犹豫就扑进了崔颢的怀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切的喧闹都为这对相思的人儿让路。
良久、良久,芳草却挣开了崔颢的怀抱,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始终不愿将视线从对方的身影上挪开。
“你还好吗?芳草”,崔颢的话语流露出内心里无限的关切。
“好,怎么不好,工作、相夫教子,一切安好,虽然比不得你富贵,但比你活得坦然”,芳草的话里明显带有一丝抑郁与自嘲。
“不在富贵,平安就好,芳草,我一直牵挂着你”。
“牵挂我?真会装”,芳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话时嘴唇都颤抖起来,“二十五年了,我早就应该醒悟,早就应该想到你没死,你只是装死”
“我装死,我怎么会装死呢?”,芳草提到‘死’字仍不免让崔颢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是,你没死,你不会死,二十五年了,你就这样瞒着我吗?今天要是不在这里碰上你,你还会继续瞒下去,对吗?晴川”,崔颢的一声辩解却招致芳草内心的无比的愤怒,压抑许久的波涛席卷而来。
“不,芳草,不是这样的”,崔颢上前抓住了芳草的手,他想辩解但又想不起辩解的词语,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否定着。
“哪你说啊,为什么欺骗我?”,芳草的眉头紧皱,这是她生气时的最明显的特征。
“芳草,我不想欺骗你,我从来就没有欺骗你”,崔颢嗫嚅着,“我只是不愿意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的心从来没有远离过你,你相信我,芳草”
“你以为装着可怜就可以再次欺骗我?满口的甜言蜜语,没有一句真话,你以为我芳草现在还是你随意摆布、随意欺骗的人?”
“我真的没有啊?芳草,我们找个地方你慢慢听我解释,好吗?”,崔颢是近乎哀求着芳草了。
“晴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芳草一把甩开了崔颢握住的手。
“你原来只是装死?二十五年前你一走了之,然后你找了一具尸体,套上自己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尸体溺毙的岸边,制造了一个死亡现场,无非是要告诉我你死了,就可以将我甩了?多么高明的计策,又多么恶毒的计策,你这样做,你心安过吗?”
“芳草,你说什么呀?你越说我越糊涂,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倒说清楚点,装死,谁装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崔颢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自己精心导演,自己不清楚吗?还要假惺惺地求别人来解释,你就演吧,演吧”,芳草的话语句句像刀子一样捅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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