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第1/2页)
两人头发交缠,男人抬手,钳住了女儿家雪白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迷离的双眼,就像一幅如梦如幻的江南烟雨图。
女儿家见他修长的手指,渐渐握上了她的脚踝,那如秋波剪水的眸眼猛地荡了荡,“不,不要......”
“不要什么?”
他明知故问。
见她咬着樱唇不答,将她的脚踝,高高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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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天色将明未明。
少年醒来之时,头痛欲裂。
他捏了捏额角,心中燥闷无比,按压着发干发涩的喉结,清了一声喑哑的嗓门,沉着嗓音,朝屋外喊了句:“来人!”
昨儿娘子在时叫了水,今儿个娘子不在也叫水。
元吉撸起袖口,朝着浴桶里试了试水温,回眸,忍不住觑了床头一眼,投来一丝疑惑的探究目光,成功被秦陌扑获。
“屋里太闷,热了一身汗。”少年面不改色地解释。
元吉敛眉颔首,望了眼窗外,不敢出声。
寒冬腊月,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
世子爷不愧是那传闻中的习武奇才,这都能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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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答应陪她回门,一大清早,少年准时出现在东宫门口的六乘马车边上。
太子殿下不许他薄待她,特意要他驾出御赐的车辇,陪她回门。
一路上,少年的脸色冷得很,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一手支在旁边的置物案几上,一手捏着眉心醒神。
兰殊乖觉坐在旁侧,屏气凝神,不敢扰他,心里却闷闷地嘀咕,已经识相和他分居,没再逼他与她共处一室,怎得还是不欢心?
御赐车辇比普通的车辇宽敞许多,秦陌抵了抵鼻尖,还是嫌弃空间窄小。
他双手捂住眼眶,揉了揉眼皮,透过指尖,眼睛眯出一条缝,望向女孩腰上的安神香囊,心口深深叹了口气。
一点用都没有。
由内而外的体香,非足够亲近的情况下,一般是嗅不到的。却不知是不是梦境太过旖旎,秦陌对于她的气息,异常敏锐。
脑海中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闪而过,少年毕竟未经房事,平白无故对一个女儿家生出那样的心思,终是为耻,而不敢看她的。
兰殊见他一直撇着脸,心里不由纳闷。
她知他对她不喜,这门亲事不喜,但也,不至于厌恶她到,连看一眼都嫌弃吧。
马车停在了一座高门大院前面。
房檐下的烛笼,描着方方正正的崔字。
秦陌一掀车帘,恨不能飞逃出去。
兰殊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半截袖口,斟酌再三,开口恳求:“世子爷能不能,扶我下车?”
秦陌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瞥见帘外门口人潮拥挤,个个对他们翘首以盼。
娘家人都在门口候着,她大概是想有份体面。
秦陌没有回话,自顾自径直跳下了车。
兰殊见他头也不转,只能自嘲地笑了笑,轻呼了口气,提起裙摆,往车外走去。
跟随在车厢旁的银裳,主动前来掺扶她下车。
女儿家俯身探出车厢,旁边,忽而伸来另一只修长的男儿手掌,指尖透着少年青涩的削薄,掌心一片经年习武磨下的薄茧。
秦陌见她有些愣神,眉稍不太耐烦地挑了起来,就好似在讥讽,不是你说扶你的吗?
可当女儿家探出细白的小手,落在他大掌之间,触碰的那瞬,一股痒意透过表皮,迅速窜进了他的心房。
少年宛若遭了电殛,手心不可名状地痉挛了片刻。
兰殊不轻不重地依托着他,走下车来,眉宇间透着为人新妇的娇羞,朝着他浅浅笑了笑。
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要不是彼此心知肚明,一霎那,秦陌真要以为自己是个温柔体贴的郎君。
但便是假的,兰殊也想要这份夫妻和睦的表象。
不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体面,只是希望她真正的家人,觉得她嫁得好,过得好。
高堂之上,崔家老太太正对着秦陌笑脸盈盈,这身份尊贵的孙婿,她是颇为满意的。
兰殊坐在一旁,一壁陪笑,一壁目光游离,望向了大厅最末端的角落处。
那上一世在王府门口哭求她尸身的乳母,此时两鬓尚未斑白,正牵着两个年少的孩子,站在了门边,迎上她的目光,会心地向她点了点头。
士族百年基业再大,也不及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秦陌身份尊贵,又是天之骄子,她无疑是高嫁的。
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的很好很风光。
兰殊曾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此时此刻,兰殊坐在正席上陪着笑,不经再望向外头偏席的乳母与胞弟,她忽而不知,什么是真正的风光。
就在这时,她名义上的母亲,崔氏大房的温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肘,“殊丫头这是犯什么傻了?没听到祖母的话吗,快给世子爷夹菜啊!”
兰殊回首,对上崔老太太冰冷警示的视线,不得不朝席上恢复着笑容,执箸,半抬起了身子。
她挽着袖口给秦陌夹菜,一抬手臂,露出了细白的手肘。
冰肌玉骨恍着人眼,秦陌眼睫微颤,眼看着,那宛若白玉如意的关节衔接处,他昨夜在梦境里反复摩挲的那颗朱砂痣,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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