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中秋佳节 (第1/2页)
“弟弟瘦了……”
当朱由检带着几分无奈,与家人们一起走进乾清宫们,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灵活跑过来的朱由校。
比起自己出发时,朱由校倒是瘦了不少,但也没有太多,看模样还有一百四十斤(84kg)的模样。
虽然还是有些胖,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皇兄……”
朱由检带着一大家子人作揖行礼,朱由校见状也连忙上前扶住他:“弟弟与我无须多礼。”
说罢,他看都不带看一眼朱慈燃,抓着朱由检的手就向着乾清宫走去,边走边说:
“弟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次你回来,我要与弟弟促膝长谈。”
朱由校那敦实的背影看着朱由检想笑,他也不知道自家哥哥能有什么正事和自己聊。
“五叔叔……”
“齐王叔……”
当张嫣和朱慈焴等人的声音响起,朱由检也笑着颔首,在朱由校松手的时候,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几个小玩意。
“这是我在居延海捡到的几个小玩意,应该是宋代西夏人帽子上的东西。”
朱由检拿出了七个宋代西夏人头上帽子的黄铜装饰品,朱慈焴几人见状也接过去把玩了起来。
这也是幸亏朱由校还有三个女儿太小,不能来参加家宴,不然就他捡的这七个东西还真的不够分。
“爹……”
朱慈灿等人看着旁人都有了,不由得拽了拽朱由检的衣摆。
朱由检转过头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和焕哥儿都有,晚上我拿给你和哥哥妹妹们。”
“嗯……”听到自己也有,朱慈焕也笑了起来。
牵着他的手,朱由检带着一大家子走进了乾清宫,并跟着朱由校他们走进了长青殿之中。
这里已经摆了一张足以坐下三十几人的桌子,在朱由校的招呼下,朱由检和袁禧嫔坐到了朱由校和张嫣身旁。
“王叔,有人欺负俺……”
当朱由检刚刚坐下,饭菜都还没有上桌的时候,朱慈燃的突然发言让众人顿时无语。
朱由检看了过去,除了看到自己那个大侄子,还看到了笑容僵硬的好大哥。
“你看,这个人上疏说我不务正业。”
饭桌上,朱慈燃堂而皇之的将一份奏疏拿了出来,出现在朱由检眼前的则是“都察院御史孟承光”五个字。
孟承光,这个人朱由检有点印象,当年白莲教造反的时候,孟承光是山东最先上疏的一个人,并且他也是孟子的后代。
接过奏疏,在菜上桌之前朱由检草草看了一遍。
末了,他放下这奏疏,笑着说道:“孟承光说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年纪大了,思想有些保守,见你在宫内骑车,自然觉得有违礼制。”
“你且回他,便说天子、储君尚且在宫中骑马,你不过是把马换成了自行车罢了。”
朱由检教朱慈燃怎么回复孟承光,说着他就笑着看向了朱由校。
朱由校此刻看着朱由检在发笑,时不时他也看看那热热闹闹的饭桌,十分高兴。
十七年前,两兄弟吃饭时还只是一张小桌子就足够。
十七年后,两兄弟吃饭时,身边却得坐下二十几人,兴许他们两兄弟算是大明历代君王兄弟之中,子嗣最多的两人了。
朱由检不知道自家哥哥在笑什么,不过随着饭菜上桌,朱由校也提前开口说道:
“今日是中秋,又是家宴,因此御膳房准备了二十个饭菜。”
“你我兄弟两家二十余口,二十个菜倒也不算多。”
朱由校说这话的时候,饭菜一一上桌。
羊肉炒、煎烂拖磼鹅、猪肉炒黄菜、蒸猪蹄肚、胡椒醋鲜虾、烧鹅、火贲羊头蹄、鹅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盘……
一连十二个肉菜看得朱由检应接不暇,紧接着的五个素菜、三个汤菜也是十分奢华。
把豆腐放到鹅肚子里烹煮,然后取出,虽是豆腐,但口感确实一股子鹅肉味。
朱由检并不迂腐,他清楚自家哥哥的变化,毕竟王肯堂和陈实功、吴又可几人常年写信给他,告知他朱由校的身体状况和膳食情况。
在知道平日里朱由校较为“节俭”之后,他自然不会固执这一顿饭的问题。
因此在饭桌之上,他很放开的和朱由校谈论各种事情。
不过等大家吃的差不多之后,朱由校也说起了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弟弟啊……这个马上就是秋收了,秋收之后户部和内帑的银子也要交出来了。”
“南京皇宫修葺之事,交给别人,我很难放心,因此我准备自己前往南京,亲自监工。”
朱由校终于说出了他要和朱由检说的事情,并且在说完之后,他的内心十分忐忑。
不过令人称奇的场景很快出现了,因为面对他的想法,朱由检带着笑意点头:“皇兄作为皇帝,想去南京并不是什么问题。”
“啊?”叫出声的不是朱由校,而是朱慈燃。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由检,下一秒就舔着脸凑近道:“齐王叔,我……”
“至于太子,选妃在即,就留在京城继续监国吧,臣弟会为其分担一些政务的。”
“五军都督府和户部的奏疏,日后送到齐王府便是。”
“不过眼下既然通了火车,而太子对工部和礼部的事情又一知半解,因此还请皇兄继续处理工部和礼部的奏疏。”
朱由检三言两语之间,将大明六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奏疏分配了起来。
吏部、兵部、刑部、都察院的事情由朱慈燃处理。
工部、礼部的事情由朱由校处理。
至于剩下的五军都督府和户部则是由朱由检处理。
军权和财政大权都由朱由检处理,这种事情放在别代,朱由检恐怕难逃一个权臣的名头,但在天启朝却并不显突兀。
五军都督府和户部的事情最重、最多,朱由校父子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还是得询问朱由检。
与其等着他们询问,倒不如朱由检自觉包干这两个衙门的事情。
这些衙门五百多份奏疏,其中最少有两百份出自户部和五军都督府,剩下三百多份则是其它衙门。
如果真的要细分,那在没有大事的情况下,朱由检一个人承包二百多份奏疏,朱慈燃一个人承包二百多份,朱由校承包一百多份。
如果天灾人祸不断,那或许会像天启七、八年的时候一样,奏疏数量达到七百多份,但即便那样,三人承受的也不算多。
朱由检自己有着把握,对于他来说,二百多份奏疏,顶多也就耗费他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罢了。
相比他以前动辄六七个时辰的政务时间,这已经工作量已经很少了。
对于朱由校来说,在经历了大半年每天处理五百多份奏疏的日子后,眼下只需要他处理一百多份奏疏,其中大半还是他感兴趣的工部,他顶多两个时辰解决所有奏疏。
倒是对于最后的朱慈燃,似乎他的工作量从五百多份降低到了二百多份,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问题在于,在今年六月以前,这些东西根本就和他毫无关系!
二百多份奏疏,他得处理四个时辰才能行。
另外,他爹还能去南京处理,他叔父还能在齐王府处理,而他……
一时间,朱慈燃觉得十分憋屈,但由于自己是小辈,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我身为人父,为燃儿分担是理所应当的!”
朱由校挺直了腰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是太上皇了。
“唉……”
看着朱由校父子的模样,朱由检不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同时不免觉得自家这个大侄子有些可怜。
不过,当他一想到自己的政务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后,所谓朱慈燃的可怜,立马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就这么定下了。”
由于不能留宿,因此朱由检也没打算久留,他看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当即也起身作揖,在“告退声”中领着家人离去了。
“弟弟慢些走,明日卯时我去找弟弟下棋!”
“齐王叔慢走……”
朱由校爽朗的笑着,连带着朱慈焴等人也笑着作揖告别。
这样的场景下,所有人都抱着笑容,只有朱慈燃一脸贼眉鼠眼的在朱慈焴和朱慈炅的身上打量……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在朱由检他们走出皇宫的不久后,当一袭月影登上空中,远处数千里外的大理府太和县郊外的小院内,一个满头黑发的老者正在举杯对着苍山遥饮,清唱诗词。
在这太和县,能与朱家兄弟联系起来的,只有杨涟一人。
他举着酒杯,眺望高空明月,四周模样大变。
曾经的低矮土墙变成了一面面当地白族石砌的石墙,这种墙没有用一点粘合的东西,纯粹是拼凑起来的,但却异常坚固。
石墙内,曾经的三间小屋也变成了三进三出的九间屋子,而他杨涟则是身处后院,左右两侧分别是柴房和牛棚。
牛棚里面,四头老黄牛和一头倔驴在低哞高呃。
杨涟望着明月,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却笑容洋溢,从未觉得如此畅快。
他在唱着汉赋唐诗,过了一会儿,一名年过三旬,身材有些匀称的男子端着盘子走进后院,他将盘子放在了杨涟靠着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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