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六） (第2/2页)

陈浩按了按方向盘上的按钮快捷键，蓝牙连接的车载音响响起了免提。
　　
　　“喂，爸！你在家还好吗？”
　　
　　“我头好疼！躺炕上睡觉来着，怎么了？”
　　
　　“爸，你头疼？”
　　
　　“是啊，刚从哪回家来着，我这记忆力怎么那么差了，超市对超……啊……”一声惨叫之后，只剩下磨牙和低吼声。
　　
　　陈浩双眼通红挂断了电话：“我妈死得早，我爸……不多说了！”
　　
　　“变异的前一刻会伴随剧烈的疼痛。”张一鸣当成了游戏设定嘟囔着，反应过来不对的张一鸣连忙改口：“对不起老大，我记设定呢。”
　　
　　“没事！”陈浩用袖子蹭了蹭眼睛就缓了过来。
　　
　　“二哥你打？”张一鸣看向副驾驶。
　　
　　杨开红拿出手机，想要塞回去但还是打了电话。
　　
　　我们都清楚，杨开红的父亲烂赌鬼一个，死不死的无所谓，但母亲开了家裁缝店供杨开红上学。
　　
　　第一遍没接通，第二遍通了。
　　
　　“儿，妈这边信号不好。我在医院复查，医院门都封了。说什么恐怖袭击……喂？……听得到吗？算了等出去给你回电……”杨开红听着嘟嘟嘟的挂断声音，此时情绪要到了极点。
　　
　　“三哥！”张一鸣看向路桥。
　　
　　到了自己，自己是真不敢打电话！但咬了咬牙还是打了过去。
　　
　　“让伱们见笑了，我父母走得早，爷爷奶奶带大的，按道理没有必要，但还是打一个吧。”路桥解释着开了免提。
　　
　　“喂？耐，你咧和否？”路桥开口说了方言。
　　
　　“喝喝喝，你咧？”
　　
　　“耐，泥博大要阿尼福得及莫斯否？”
　　
　　路桥已经听见了，开着免提大家都听见了，周遭有着嚎叫声和打砸声，但老人家耳朵在已经不好用了。
　　
　　“喝喝喝，闹哪，富国吧，泥遥控藻类思，舞厅舞林曾吧，富国吧，有拿过，啊你囊啊？哈泥开蒙”
　　
　　“伐开！耐！不要，千万不要。”路桥喊道。
　　
　　几声惨叫手机发出摔地的声音没了信号，路桥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杨开红听出了方言连忙开口：“老三，你是鹿港本地的？家在哪？”
　　
　　路桥反应过来解释：“本地的，东面白马殿。现在想想尘虫早就覆盖那片区域了，老人家在房间内不爱开窗暂时没被感染，但周遭一听就已经不行了。老人家耳朵不行，口吃也不清了，又热心肠开了门……”
　　
　　“你之前不是爷爷手术吗？爷爷呢？”陈浩反应过来。
　　
　　“爷爷在里屋，腿脚不好，还装了心脏起搏器，估计也跑不了！”路桥低着头补充。
　　
　　“要不……”陈浩说完也就闭嘴了。
　　
　　路桥不是没有想法，有想过让陈浩开车去看看，幻想过能救下爷爷，也清楚说了老大陈浩根本不会拒绝。但那样太自私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