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六章 荒原局中局 (第2/2页)
一串“业火”倒霉蛋,捧着肚子争先恐后地向“龙门旅店”的厕所冲去,结果被一个耳背眼花的人类老嬷嬷挡在了门外。
“大半夜的,厕所正在清扫!”老嬷嬷端着扫帚站在厕所门口,大有横刀立马、一妇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明天早上才能用!要上厕所出去上!”
肚子里传来的危险声音,告诉这群魔族商人,已经没时间跟这老太婆理论,为什么打扫厕所要花一夜的时间了。
他们只得扭头狂奔,一路出了“龙门旅店”的大门,如同奔向未来的日子一般,奔向“南部二号休息区”边缘处的厕所;
然后,他们在厕所门口看到了“十枚银币一人次”的价格吊牌,以及用鹰隼般的掠食者眼光审视着他们的收费老头。
“十枚银币?!你他妈怎么不去抢?!”阿莱克修斯的声音都变了,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气得。
收费老头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枯枝的手指,缓缓放到价格吊牌上。
敲了敲。
“操!”队伍里的老商人破口骂道,“谁花这冤枉钱上厕所啊?!我直接在路边拉屎不就完了?!”
“那那那那我们怎么办?!”商队里的姑娘们花容失色。
“自己想办法去!”老商人恶狠狠丢下一句,然后就三步并两步跑到休息区边缘的草丛旁,开始解裤带。
结果,他刚在月色下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就听到一声断喝:
“住手!啊不是,住臀!”
“业火”商会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霜枫岭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
士兵手臂上的“文明督导”袖标,让阿莱克修斯有种心肺停止的感觉。
“南部二号休息区内,禁止随地大小便!”霜枫岭士兵义正辞严,“违者罚款一枚金币!维护裂魂之地环境,人人有责!”
阿莱克修斯差点就骂出口了:
就裂魂之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哪儿他妈有他妈的环境可他妈的维护啊?!!!
不过面对霜枫岭的官方人士,他也只能捂着肚子苦着脸,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小兄弟,你看这厕所,一个人就要付十枚银币,这根本不是人去的啊……”
“总之不许随地大小便!”霜枫岭士兵严肃无比地抻出一截明晃晃的佩剑,以示警告。
“操!”老商人提着裤腰带猛跺脚,“你们霜枫岭把厕所价格定得这么高,这不是欺负老实魔族嘛?!”
霜枫岭士兵瞥了一眼厕所门前的收费老头和价格吊牌,严肃道:
“亲爱的商人朋友,我想你是误会了!目前南部二号休息区的公共厕所还没有完成建设,这座厕所并不属于伊戈尔家族,而是私人开设的产业!他们对于如厕服务的定价,是完全自由的市场行为,我们霜枫岭无权干涉!”
“这……这!”老商人面色涨红,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怕自己一使劲,会搞出什么灾难性的事故来。
霜枫岭士兵像是没看见商队成员们的窘态一般,摇头晃脑地道:
“另外,根据市场竞争的经济原理,如果这家厕所定价过高,那么必然会有定价更低的竞争者出现,长期看来,在市场竞争的作用下,厕所价格一定会达到一个合理的均衡状态,所以我们霜枫岭作为执法部门,是不应该任意干涉厕所企业的服务定价的。”
“可!可我们现在就要上厕所啊!”阿莱克修斯满头大汗。
“长期来看,价格会趋于合理的。”霜枫岭士兵咬定青山不放松。
然后,随着“噗”的一声巨响,“业火”商队老商人的表情如丧考妣。
其他的商队成员赶紧开始掏银币。
……
当天深夜,卫兵严密把守的“南部二号休息区管理办公室”内。
霜枫岭的领主大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休息区的账单。
被夏侯炎鸠占鹊巢的“南部二号休息区”主管,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旁,一阵点头哈腰。
“试运行快一周了吧?”夏侯炎放下账册,歪头问道,“收效如何?”
“非常完美!”休息区主管赶紧道,“这样下去,甚至不出今年夏天,我们就能收回休息区的建设成本!”
“不要心急,细水长流,领地的资金储备还是足够的。”夏侯炎耸耸肩。
“是!”休息区主管敬了个礼,“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放松点,别紧张……”夏侯炎笑了笑,指指身边的爱丽丝,“我和康姆斯托克队长他们,这次是去南方的奥术尖塔防线谈事情的,只不过凑巧顺路,就来你们休息区转一圈,不是正规考核,别那么拘谨……”
“南部二号休息区,把每一天的营业都当做考核!”休息区主管喊了句相当牛逼的口号,然后笑眯眯地道,“领主大人,我们休息区的优秀员工都在呢,您见一见?”
“好啊!”夏侯炎咂咂嘴。
休息区主管赶紧拍拍手,一串休息区员工鱼贯而入。
如果倒霉的“业火”商队成员在此,一定会发现,这群“优秀员工”中包括给他们带路的霜枫岭骑士、统计货物的文书官、“龙门旅店”的老板、假作真时真亦假的“领主大人特使”、旅店厕所门口的清洁大妈、天价厕所门口的收费老头、佩戴袖标的罚款士兵……
换句话说,全是霜枫岭的人。
夏侯炎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绕到前面,跟这群优秀员工逐一握手。
和“龙门旅店”的厨子握手时,领主大人还亲切地嘱咐,饭菜里泻药的用量一定要控制好,安全生产记心间……
优秀员工们受宠若惊,向领主大人保证以后一定会认真工作。
“您是怎么想出如此出色的休息区设计的?”休息区主管没忘了拍马屁,“这一条龙式的诈……服务流程,实在是一个天才般的设想!”
夏侯大官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深邃而悠远。
“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去了一趟理发店、又参加了一次旅游团说起了……”他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