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五章 各自的表演 (第2/2页)
若是这样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霍然攀上心头,但是习凿齿却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
恰恰相反,他咬着牙,目视前方,陷入到挣扎之中。
此次进攻,是习凿齿近乎力排众议推动的,现在的他更是也披上甲胄行进在军阵之中,因此一旦此战失败,那么习凿齿就必须要承担主要责任,并且还能够充分的证明,习凿齿的战略战术思想有问题,毛穆之仍然还是这支军队最合适的领导者。
这也意味着习凿齿将彻底失去对这支军队的领导和影响力。
这是习凿齿所难以接受的。
因此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已经把全家财产老小都一并押上来的赌徒,哪怕是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端倪,但是他并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失败。
毛穆之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战场上,倒是没有察觉到习凿齿的神色变化,随口说道:
“当务之急,应该是巩固滩头,尽可能的扎下营寨、步步进军,急不得这一时。余即刻传令鸣金收兵,令这些儿郎们莫要再深入追杀了。”
出乎意料,习凿齿沉声说道:
“若是之后杜仲渊赶来,关中人士气大振、重整旗鼓,又当如何?”
“这······”毛穆之倒是的确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一时间愣住了。
习凿齿见他不言,当即接着说道:
“且杜仲渊此次选择令周楚小儿挂帅坐镇滩头,大概也是为了宽慰周刺史,让周刺史以为自家儿子有一个好前程,从而放宽心罢了,想必其对于周楚也并非十分信任。
另外,选择周楚,怕也是因为如今能够让周刺史和杜仲渊两个人同时返回成都的时候负责指挥双方军队的,也就只有这一人了。”
习家在荆州世家之中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因此从小出生在这种环境下的习凿齿并没有什么遮掩的习惯,此时从他的言语之中就已经可以看出其对不同人的好恶。
对于周楚这个曾经指着鼻子骂他的,那就只有被直呼其名这一个待遇了。
习凿齿的此番话,言外之意,自然是现在周楚独自率军扼守寿水渡,是宁州兵马尽快扩大战果的最后机会,等到杜英和周抚从成都折返,时不我待!
毛穆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从事所言在理。”
习凿齿登时露出笑意,虽然毛穆之此人有时候泥古不化、不思进取,但是只要自己能够摆出来事实,他还是愿意遵令的:
“若是能够今日强渡寿水、追杀敌军直到成都城下,那么关中不可被战胜的传言不攻自破矣!”
说罢,习凿齿霍然抽出佩刀,直指向前方,对岸抛射过来的稀稀落落的石弹砸落在水中激起的浪花拍打着他身下小船的船身,船在风浪中摇晃,但习凿齿的身形却格外的坚挺。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毛穆之也被他说得心动,当下翻身跳下小船,高声呼喊:
“前进!”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亲卫的手中接过来将旗,越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