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趁虚而入 一 (第1/2页)
一
高庆东鼓了鼓勇气,借着夜色的掩护,带着蒋竹香潜进了市区。
今夜的天气,不好,是气压低,湿度大,很闷热,连呼吸都让人感觉着不是那么畅快。好多人都盼着,能来场透地的大雨,凉快凉快。可头顶上露出了满天的星,地上无一丝风,让人感觉着,不会成为了现实。
尽管没了希望,还是盼着能出现个奇迹,出现个大的改变。不肯在家承受的人们,走出了家门。路的两旁,这里一堆,那边一伙,聚起了好多的人。高庆东与蒋竹香扮成夫妻,尽量躲避着他们的视线,手牵着手,低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肯冒险的原因,是在今天下午,高庆东接到了江明的一个电话。他说,当下的孙秀娟对他高庆东有了思念之情,想见见他,看情形,很迫切,是痛苦难忍。是的,在那时,两人有了个美丽的幻想,相恋了那么久,还都曾相互发誓,要生死相爱,确实叫人难以忘怀。
躲躲闪闪走了两小时,才看见了那栋住了八个月的二层楼。不巧,屋里没亮灯,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让人看到希望。蒋竹香说,一个女人家,绝对不敢单身住在这么大的一栋房里,在这里等,是个错:“回回回。应该叫江明为咱侦察好了,再来。”
高庆东不想往下拖,他指着一个看上去有点红火的饭店说:“在以前,我与那儿的人有过交往,从服务员到店老板,都往我的家里送过菜。你可以去,从他们的嘴里了解了解。”
蒋竹香是个不怕生的人,没容高庆东说第二句,就看了看周围,晃着膀子走过去,把一个女服务员拉了出来:“大姐呀,麻烦麻烦你。住在那座房子里的,是我的表姐。我想看看她,可白日来了黑夜来,老是见不上,你知道她去了哪吗?”
“哎呦呦,你的运气不好哟。已经出了事,这户人家的天,已经彻底地塌了。你的表姐夫,不是人,是个该宰的畜生。他居然狠着心杀了好几口,在一个月以前,就逃走啦。”
“别胡说!要是塌了天,那座房,还不得,已经压塌了。我是穷人一个,没权没势,整不了你。可人家是有钱的主,若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就是不把你的舌头挖了去,也得叫你的脸,开朵花。”
“呸呸呸!不要在这儿吓唬人。他敢露面?他敢来?他是个部级追逃的逃犯,他要是敢在我的面前站一站,我就发了财,我就有了钱,我就可以去警局领赏喽。”
“哟哟哟,你的心,真硬。这种钱,关系着他的命,你敢花?”
“敢啊!他是个恶魔,别说是钱,就是割他的肉抽他的血,也敢。”
听了这些刺耳扎心的话语,高庆东的心里产生了个恨。在他婚后不久,这个女孩仗着自己长得好,壮着胆子勾引他。当时,他怕被孙秀娟发现了,不敢在家的门口张狂,来了个一推再推。她没退缩,并且,表现得更露骨和勇敢。在一个大白天里,她脚跟脚追到家,进行了一番撩人的挑逗,脱光衣服展示在了他的面前。他没抗住她的诱,顺从了她。她说,她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对他产生了爱,绝对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财。后来,她真的把爱倾注在了他的身上,在几十次的接触中,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只讲感情,要和他私奔,说她胖壮,生育能力肯定特别强,要给他生三男五女。他被她的真情打动,差点像养朱萍一样把她养起来。如今的她,竟然有了个这么大的改变,让人感觉着,心里特别凉。死去的铁头常说,千万不要看重了情,在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情感,你强了,他们有你;你弱了,他们冷你;你完了,他们不但不救你,还想毁了你。当时,他对他的这番话进行了反驳,骂他是个冷了血动物。现在,居然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领悟了的高庆东,产生了悔。他恨自己走错了路,让人改变了目光;他恨自己犯下了杀头之罪,给家人带来了危害。想来,孙秀娟对他有了思念的主要原因,可能就在这。是啊,生活在身边的男人突然成了个不敢见天日的逃犯,日子,肯定不好往下过。此时的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感慨,想见一见孙秀娟的心情,更强烈了。
蒋竹香气哼哼地白了她一眼,没再和她辩。蒋竹香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不怕刀子嘴,是唯恐惹出了麻烦,误了正事,受到高庆东的埋怨:“了不得,我仔细一看,你长得不一般,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肯定敢,上山捕蚂蚱,下河捉小虾。行了,我已经彻底服了你。咱不再谈男的,来说女的。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座宅子,住在了别处?”
“是啊。听他们说,在这一个月里,她没回来过,始终住在厂里。”
不过了夜里的零点,不敢去厂,高庆东决定,借等的机会,去偷着看看姐。让人替她很犯愁,一个女人在这个年龄段上离了婚,不好找婆家了,今后的日子,肯定过不好了。
这个小区,绿化了好多的面积,房子与房子之间,有三十来米的距离,容易隐蔽。高庆东拉着蒋竹香的手,尽量往前靠了靠。此时的高庆美,关闭了屋里所有的灯,拿着一把扇子,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
见姐孤独一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老是注视着一个方向,似呆了一般,让人的心里感觉着,特难受。高庆东晓得,是他,给她造成了这种痛苦。他愧疚地小声连着叫了几声姐,心里一酸,哽咽在那。
高庆东比姐小九岁。从小,他就得到了她的疼爱和呵护。农村的事儿琐碎,不管是轻活还是重活,她总是抢着干,一般不让他做点什么。出了嫁的她,怕没文化的父母误了他的学业,把他接了来。那时,她盼着,他能出人头地,精心供给着。在建明胶厂的初期,厂里忙,她对他的关心丝毫不减,叫他吃一顿是一顿,从不糊弄。他来厂刚工作了一年,她就想叫他进入厂级的领导班子,去管理厂的整个生产。她的这个建议没引起别人的重视,都说他懂得太少。她急哭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当时,他对姐产生了感激,发誓要让她活得舒服,发誓要给她带来幸福。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叫人觉得,似有把钢刀插进了心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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